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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高速公路Highway to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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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小寶的朋友載我們去日光,回程時天色已經暗了,車子開上公路,還有兩個多小時到東京,前座清山和緯田用日文在聊天,後座小寶用中文問我:所以來這裡一年你學到什麼? 太好了,這個問題剛好是我上日文會話課要準備的問題,我說我看到很多風景、譬如說老人就很不一樣......兩年前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我要做什麼。大公司也好小公司也好,根本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你看,我們出來了,我們說島很小,可是我們在這麼小的島什麼都沒有做出來,什麼都沒有建設,還去看這個世界? 後來我們陷入了一陣沉默。我轉頭看車後座,日本的高速公路和台灣的沒有什麼不同,一樣流瀉的燈光,來往的車輛,我的腦海中閃過好多在公路上的畫面,高中回苗栗見外公最後一面、第一次上台北的巴士、坐在學長車上跑業務的風景,還有每次從台北回台中,統聯上高架經過的淡水河。公路旁一排一排的高樓,在夜晚點開了燈,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住在裡面?他們怎麼看這樣來來去去的車輛?只是經過,就不用負責。我再也進不去光裡面。 晚上睡覺時,已經關燈了。小寶說,是不是大家都在找工作,所以讓你覺得自己也不得不做這樣的事情?我說,可能吧...畢竟我想什麼跟最後結果出來總是很不一樣。為什麼不試一試?小寶說,我只是希望你能夠清楚自己要什麼。 我常常會想起賈伯斯說,人生中每個點,當下看起來沒什麼,最終會連成一個線、一個面。每個駛過的公路,每個光點,有一天就會成為一個畫面,讓我在未來的某一天又想起。 新年快樂。

【東京】通勤時間From here to t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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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家裡出門到任何一個地方至少都要一小時以上。懶惰如我總是拖拖拉拉。喊著:好遠喔、好遠喔......喊到小寶生氣了:你本來就知道這麼遠,就不要抱怨! 我任性地再撒一點眼淚,我說,我只是想要你哄我。不哄人的小寶就會拍拍我的頭,繼續用男人的樣子說:趕快走! 我要的溫柔他不會給我,也不會說好聽的話。我寫著白日無邊展開,在腳踏車上,我才想起,有那麼一陣子,腦袋不停想著以前的事情,如一個充滿雨水的下水道,與現實平行。 然後小寶出現了,他沒有填補任何一個洞,他站在黑洞的前面,說:趕快走。 我從公館的下水道出來,再前進一步。 他問我:你到底有幾個洞?我說,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我有十個! 一個都沒有少,只是不會再回頭看,他重重的把我拉到地面,他說,我栽培你。 過去、現在、未來。 十二月的東京很冷,已經超出我的體溫調節,車廂裡永遠很擠,每次都在車廂到達站台前採取戰鬥位置搶座位。東京好大,在車站都會迷路,我不想跟別人一樣擠窄門、不想永遠搶座位。有時候我想,為什麼不能有個法律,訂出每個公司不同的上班時間,這樣電車就不會這麼擠啊! 在這麼擠的電車上,我收到F的簡訊,酸酸的,溫柔的細心的F,我不會回應別人的好,說不出好聽的話。 因為大學時代被寵壞,住在宿舍還是會遲到,心理毛毛躁躁,時間永遠抓不好,到要打工的公司要一個半小時,果然還是要提早半小時出門。電車門打開,十二月的風冷冷地纏上我的腿。電車門再關起。 擠在電車裡知道自己和別人沒什麼不同,因為平庸所以也不用做出什麼太大犧牲。拿著手機拿著書想著,日子一天一天沒什麼不同,不好,好像也滿好的。 *********************************************** 這陣子小寶喜歡看文茜財經周報。西班牙極左派{我們的黨}主張縮減工時、提前退休年齡,歐盟憂心此舉將使西班牙無法與世界其他經濟體競爭。希臘提前大選,極左派當選的話,將有可能不遵守歐盟的減縮方針。第二次歐債危機岌岌可危。歐洲諸國失業率攀升,街頭抗議不斷。更不用說美國的非裔種族危機。進來的石油價格下跌,OPEC牽制美國、安倍晉三的三把箭效果有限,日幣下跌只能受或少數人......blablabla 世界好大,我眼花撩亂。 那天我們坐公車,加拿大來的V跟美國的C說,她覺得日本的新聞好狹隘,她完全看不

【東京】照妖鏡Looking for a j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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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了幾年的工作妖怪。討厭程序、討厭自我介紹。 石田先生說,因為想到國外生活,四十到五十歲學好英文,五十歲到六十歲考取日文教師證,六十歲退休後到中國教了一陣子日文,然後到紐西蘭住了一陣子。現在他回來了,沒有小孩,學自己想要的書法。 不満があるかないかという観点から人生を見れば、それはまず上出来な人生だった。 In sheer personal satisfaction, his life is one of the more successful ones. --------トニー滝谷 她說人生很簡單,她笑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縫,像秋天的太陽。

【東京】秋天,樹洞Autum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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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五和寶騎車到 昭和紀念公園賞楓。昭和紀念公園是6.6個大安森林公園,在公園裡,劃分一區一區,一環道二環道,像是高速公路網,我們好幾次在裡頭迷路,在區跟區之間就像公路旁的風景,種滿樹,迷路的時候,誤闖 銀杏大道,銀色杏葉鋪滿整地,金壁輝煌。 我覺得東京好大,大到還有地方容納這樣的荒涼, 蘆葦開滿這個立川區,荒地,公宅,還有超大IKEA。 要我形容日本,也許就像這樣, 偌大如公園劃好區域,如一座迷路的 小森林,秋天, 我在一個樹洞裡自言自語...... 我坐在螢幕前連線,柯大勝,小寶問,你在關心什麼? 兩千年時,我在英語補習班,Teacher Ross上課,隔壁的市民廣場上,不停有喇叭聲、群眾吶喊聲,喊著:我愛李遠折、支持陳水貶。小小的我不懂那是什麼,只是覺得像個順口溜,每個人手中拿著阿貶娃娃,好像很有趣。 十四年後我在日本,我知道我浪費了很多社會資本,我連線看著這個由藍轉綠的小島。可是啊,我想,天空的顏色或是草地的顏色都很好啊。 在一堂課上,一個中國同學說,她覺得日本的文化很極端,不是過渡裝飾就是極簡。 我的日本安安靜靜,連自己的聲音都沒有。 找不到一個更好的理由。迷路在公園裡。

【東京】錯Mist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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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天咖啡 在創業週末,來自創投的Gilles問我在哪工作。我說我沒工作,他挑眉告訴我,還是工作後再來念MBA,比較好喔。 我都知道。念MBA也並不是我最初的選項。 當初小寶力勸我念個傳播碩士,的確,我當初也天真爛漫地想,到西班牙還是南美念個設計、文學還是... 那時我想著,但是這些啊,不是網路都能學到?學到現在我也沒個基礎,東看看西看看,還是沒通什麼。我說不要,我要念商。至少學歷好看。 二年級了,身邊的人左看右看,一群剛畢業就來念碩士的像我一樣。去年班上三十多個人,今年爆增四十多人,研究室的人向我們抱怨,有些人 邏輯不通喔也就罷了,連最基本的英文溝通都是問題。 重新看到自己握有的籌碼。小寶也從文學回去念經濟。 在創業課上,B2B(企業對企業銷售)課裡,對生科產業、科技產業頭疼地不得了。H教授說,你們不要怕科技相關的訊息,這些其實花點時間在網路上就能了解。 跨界,因為到了這裡,文字和對美的敏感,為我創造了一些和別人不同的地方。我想應該要更了解科技。 連電子商務的樂天都能夠開咖啡店。質性的人文的不是這麼難理解,都只是作人的基本。 接二連三的活動,日子有點失衡。我對寶大吼大叫,然後再說對不起。 我等了好久好久的,踏出這扇門的時間近在眼前,我還沒想清楚,最好的朋友就被迫離開公司。 風在吹,我們是一粒一粒砂, 希望你還是能知道方向。 永無止境的白晝,只有掌握節奏的人能夠找到地方遮陽。

好好看清楚 Rum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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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個Rumor,辭職信,我們認定這是個徵兆,公司應該開始內部大整修,從裡到外,細部調查,我們擬定出Change Management,打算從底根治。 這是我們所學的,策略執行,從底到外,洋洋灑灑,然後教授問,It's that signal a need for corrective actions or just natural attrition? 後來這家公司什麼也不作。繼續以扁平組織的型態發揮每個人的專長,以持續的專利拉大自己與競爭對手的距離。 我們很錯愕,站在架好的步驟與策略前,為自己說的邏輯與策略感到難堪。 有時候和小寶討論課堂學習的,沒有管理背景的他會問很多問題,甚至是名詞上的定義。總是建立在與對方有相同語言的基礎下,我總是招架不住。 沒有共同的語言,沒有對話的基礎怎麼進行? 但因為沒有固定的詞彙,你問我,所有管理的商業的詞彙就回到本質的問題。 H教授在這我們所做徒勞無功的個案說,一個新創公司,一個Boil Water,要到了某個沸點,你覺得他們達到了嗎?在之後,他們仍是一家沒有管理組織的公司,卻一年收入幾百萬。 我不太確定H想說的Boil Water和我們有什麼相關,但我的腦袋裡的確有東西在翻騰,水氣沸騰,You are like me, the difference is just that I have experiences and you dont. 就像每次剛談戀愛一樣那種熾熱。 而我們的生活保溫。

【日本】簡單生活,米 Eat and Simple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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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去關西五天四夜,畢竟日本待久了,對關西的美食興趣缺缺。再嚐過幾個網路推薦的美食後,更是失望......之後大概就是走平價路線。   我和小寶本就不是挑嘴的人,但東西好吃與否我還是嚐得出來。來日本一年多,受政府招待、別人請客的懷石料理、高級壽司、松阪牛也不少,卻也只留下「好吃」兩個印象,沒有深刻印象。沒想到來日本吃到最好的卻是這次來關西,一碗無價的白飯。   在沙發客上找到了住在京都的熊子,喜歡彈鋼琴,開了一家咖啡店,願意接待我們。剛到熊子家是晚上九點了,下著小雨,她正和兒子吃晚餐,咖啡店的生意開到八點,晚上九點以後才有時間吃飯。所謂的咖啡店,其實就是她自家的一樓客廳,她將桌椅排開,在木頭地板上幫我們鋪了兩張床,隔天一早是國定假日,咖啡店也休息,兒子空(そら)一早就出去打球了,女兒海(うみ)還在睡覺,她在看書。我們出門去京都轉轉,京都天空灰灰的陰濕的,晚上提早回來,她已煮好晚飯等著兒子女兒回家,我們聊聊天,她告訴我們她對Pianojac(一個日本團體,鋼琴加上祕魯Cajon的純音樂組合)的熱愛,為此還去法國參加他們的演出。她坐在鋼琴前面,眼神發光。   最後一天一早,平常日,卻放情了,大約六點熊子就在廚房準備,切菜、味噌湯,我們躺在地上半瞇著眼假裝睡著,女兒一早就媽媽媽媽喊,衣服啊、便當啊,熊子忙進忙出的,等到女兒出門了,我們才起床,她說一起早飯吧。   一碗新瀉三重老家的月光米,女兒便當裝剩的碎肉、一碗味噌湯。 月光米的水分剛好、柔柔軟軟的,好像和什麼平衡了一樣,溫度剛好,配上鹹肉、鹹鹹厚重的味噌湯。   和早晨完美的平衡了,還有陽光。   在我們走之前,熊子說彈一首歌給我們聽吧,PianojaC的夜鶯。我用不怎麼標準的日文跟熊子說,開咖啡店、當家庭主婦,很辛苦,但你還能保有自己的興趣,很了不起。她笑。她的眼睛裡還是女孩的樣子。   白飯,配菜,他們總說,食物是自然的恩惠,日本人是最能感受這些的。從他們吃飯的季節料理、每個家庭前盛開的花、冬天的松,每個季節的花期。大切な気持ちを 必ず!必ず! 日本人永遠沒說完的話。 我想我很難懂吧。 我也很想念高雄的半九石啊。

【東京】老 When we get o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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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大叔說,李San每年都辦一次周年宴會。 受到按摩的蒙古大叔邀請,我們參加李San家的五周年宴客,李San操著南方口音,一身寶石藍旗袍,天鵝絨,旗袍邊岔開快到了股間。她很能笑,哈哈哈哈哈,像是一連串的小鼓咚咚咚咚。 場裡清一色都是歐吉桑,拿出手機拼命照李San,李San笑呵呵地周旋在其間,不斷招呼大家。 我們坐在舞台的最後邊,坐在後面的一桌特別顯眼,一個瘦小的歐吉桑,旁邊坐著一個短髮女人、濃妝、穿著露肩毛衣,露出海溝一般的胸部。周圍的老伯們不停地轉頭看她。(啊我也是) 她一站起來,喔,連身毛衣,但是下半身什麼也沒有,露出穿著透明絲襪黑黑的腿,好多人都在看她,她裝作不在意往酒桌去,走起路來像隻小雞,昂首,瘩瘩瘩瘩,我看到她黑黑的內褲。 小寶說,那是雞吧。 我一直覺得寶總是很擔心自己變老,這次去李San吃飯ˋ,他說李San是真笑還是假笑呢,很累的。這些老人在李San家喝酒沒事做,看小姐、找小姐,以前因為工作也陪上司去酒店,很無聊就是講些無聊話,喝酒。不然能做什麼?我問。小寶沒回答 我的日語教室老師也都是退休的老爺爺,我說老師這周不能到,很忙。小寶說還能忙什麼?工作就算做到再高的位置,退休後什麼也不能作,教你這麼無聊基本的日文。我說不然退休要做什麼?他不說話。 其中一位日文老師告訴我,他的婚姻失敗。他總是抽菸,身上滿是菸味,他的頭髮全白,看起來還很元氣的樣子,打扮年輕,他說他都去路上那家咖啡店,因為那裡可以抽菸。他最喜歡跟我聊:中國好聲音、鄧麗君。然後問我中文怎麼說。昨天他說但願人長久是長生き、(長壽)我說不是,是希望人的關係能長長久久。他說,あ、なるほど‼︎(原來如此!)我其實很想告訴他,下一句是千里共嬋娟。日語教室出來就是半片天空,下弦月彎彎的墜在天空低處,每次上日文課月亮都在那。 日文老師的女兒剛生寶寶,想來跟我父親差不多歲數, 父親在我大學時期就退休了,有點家族性遺傳的憂鬱症、神經質,剛退休時,總是待在家,家裡總是灰灰濛濛的,他也灰灰濛濛的。 然後我才意識到一件事,大學前前我一直在經歷死亡,家裡兩三年就一人去世,奶奶爺爺大伯堂哥外公,家裡佈著一個佛堂,總是放著阿密陀佛的誦經聲,總是陰陰暗暗的。 有一陣子我總是很擔心我父親在家沒事做,一開始他的確是陰陰暗暗的,有一陣子甚至擔心高血壓到毛毛躁躁的地步。 即使後來家裡不放頌經聲

【東京】遇到對的人People with Wisd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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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are the main brain of the team like the case we read. The rest of us are just some parts that could be outsourced. 我沒有這樣對F說。 這一年來我過得很開心,我想是因為遇到Fer的緣故。英文APPRECIATE是一個非常恰當的詞,He appreciates my talents. 回想過去的工作經驗,知道工作的時候其實遇到對的人比什麼都重要。遇到過最好的兩個老闆,一個是在代理商的J和在科技客戶端的A。她們擁有一雙透徹的眼睛,總是聽你說話、然後回饋、鼓勵。不會讓你覺得有壓迫感,卻努力地想清楚地表達自己的意見。這是智慧。我覺得她倆就像職場界的女巫,認真工作、傾聽、認真生活。 我不喜歡被稱讚,但F總是告訴我:I really like your thinking. The presentation was really good! 我們一起作了幾個Project、Presentation, 在F和同組H的討論下完成的Decision Flow Chart. 他總會問我:Why do you say so? Why do you think so? 活在平行宇宙的我,總是要被拉回來,為自己說過的話找出一番邏輯說服他。他聽不懂會再問一次,完全沒有責罵或是責怪,他會去理解為什麼我這麼說。 他非常的聰明,邏輯很好、反應很快,卻總是笑嘻嘻的,鼓勵人,同時非常地謙虛。 已經很久不曾有人,這樣認同。是打從心底覺得:這個人懂。更不用說語言障礙,這個人就是懂。 我有時會覺得抱歉我並沒有像他認同我那樣子認同他。可是我想也許這就是角色,馬遇到伯樂才跑到更自由。He is a great manager. He is there to empower people. And I am the lucky one. 又因為F的緣故,我辭職、真正地放棄一些東西、開始真正去重視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對他來說,他的人生中心就是快樂。(而快樂並不是我的基底:P,雖然他一直問:做這個你快樂嗎?) 我不知道未來的日子裡還會遇到多少這樣子的人,但每一次碰上我都會很珍惜的。

【日本】福島A Blessed Pl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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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福島政府招待在外國人的行程。兩天一夜,我們避開傷心的海岸線,在內陸轉。 阿部盆栽→淨土平高地→花月ハイライト午餐→吉川屋Kokeshi娃娃製作→溫泉旅館 旧堀切邸→飯坂溫泉街→まるせい採果樹→御山角屋懷石料理→信夫山→大蔵寺百年觀音→回家 JR到福島就見廣闊的平原,綿長的地平線,把天空都撐開了。我們一路上山, 楓葉紅了、樹都黃了,連綿的遠山一層一層紅紅黃黃深深淺淺像畫一樣。 從中國嫁到福島來的智子姊說,日本的鄉下非常舒服,很美。果子甜啊。好好生活。 二十九號颱風剛走,天空清澈透明,餘下的水氣折射出一道美麗的彩虹,在山裡環繞的我們離彩虹忽遠忽近。 到東北兩次,一次到宮城、仙台、南三陸,親見海嘯過後的殘壁。南三陸的溫泉是最美的,在水氣蒸騰的熱湯裡,迎面著朦朧的太平洋。心裡頭也波波地冒著不知名的泡泡。 這次不看殘破的風景,在福島,採蘋果(福島的蘋果又大又甜啊)、看山,另個一起來的中國女孩說,家人聽他要來都阻止她。 福島,導遊用英文解釋,福、 Happy;島、Island,A Happy Island.

【東京】劇團四季Four Sea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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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和小寶去看音樂劇,媽媽咪呀,由日本四季劇團演出,全場日文。 四季劇團是日本國內歷史悠久的劇團之一,成立至今已經六十多年,每年專場演出場次超過兩千場。 周末因為颱風的關係非常濕冷,一到四季劇團我就嚇傻了,一整棟自己的表演場!? (其實上次去帝國劇場也是,但可能因為從地鐵直接進到館內沒有這麼明顯) 台灣又有哪個劇團擁有這麼大的、專屬自己的表演場地? 這些都是其次,一進到劇場,票幾乎全數售光,上次到帝國劇場看西貢小姐,雖然是平日,票也都賣光了。 不知道是日本人真的喜歡看戲還是從小就被教育養成了觀戲的雅興。每年四季劇團招募新團員,場場爆滿。 媽媽咪呀是一齣喜劇,全場的人不時一起開口歡唱,在 I have a dream歌結束之後,還開了一個小型的演唱會。平常冷靜的日本人都站了起來,左右搖擺。 我不喜歡看演戲。尤其是喜劇。經過這次我更加確定了。 我不喜歡看著台上把普通的話說地這麼誇張,大聲,大幅擺動肢體動作,都讓我覺得虛假。小寶問我最喜歡哪一個場景,我說,Gimme,Gimme那一段,張力很夠。蘇菲跟三個父親跳舞,想找出到底誰是自己的父親。其他的我都感受到過於誇張、虛構的、被放大的快樂。 也許也只是因為自己是個悲觀的人。 我很希望有一天我們也有這麼多的人去看戲。 我看的戲不多,印象最深刻的倒不是什麼大劇團,而是去台大戲劇系的表演場,在一個小房間,他們演出的一齣小劇。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叨叨絮絮的神經質,一個場景,卻夠深刻了。 看戲的人能告訴我為什麼喜歡看別人演出快樂嗎?

【東京】上野動物園Living like an anim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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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一本新版的《迷蝶誌》給宜均,我不知道大陸有沒有這樣的寫生態的書籍,但是她說:看了很感動。 「毫無疑問,《迷蝶誌》裡所寫的每一隻蝴蝶,都必然已經死去許久。而我仍然希望,某些物事,能就此一直存活下去。」 我很希望能將台灣的作家介紹給對岸的人們知道,至少我送出一本書了。 上野動物園讓都市的小孩子們認識到這個世界,除了人類之外還有許許多多的生物。假日陽光,好多家長們推著嬰兒車牽著孩子的小手,到動物園看生物。 而動物們用極其寂寞的眼神看著我們。 從魚從兩棲類從爬蟲類演化來的我們。 我想這也是我喜歡喬伊斯坦德的《瑪雅》的原因。 「創造一個人得花幾數十億年。而魂飛魄散卻只轉瞬之間。」 "humans are more concerned with having than being"---Lucy 你用同一套方法做事、設計,你終將黔驢技窮,露出馬腳。你用悠悠的時光應付你的人生。 一把傘可以是一場革命, 關在籠子裡的動物會說服自己這樣就很好,因為用力活著太累。 用不安的眼光凝視這個世界。 要適應這個世界?不適應這個世界?

【Someone】張懸,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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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高雄無歌單,我一早搭著台鐵南下,在沒有熟識的人的高雄轉了轉,西子灣,逸仙館,幾年不看見你,你說著說著,在台上又哭了,我從沒看過這麼愛哭的女藝人。 七年前,我十七歲,你準備出第二張專輯。那時我留著短短的頭髮,穿著卓別林的男版Tshirt,坐公車到東海老諾聽你唱歌。老諾很小,很黑,你在台上,纖細的手掛滿了手環,你才剛剛開始化妝在公眾場合出現,我在台下,隔壁的男生說不化妝的你更好看,你唱模樣,你哭了,你閉著眼睛,留下黑色的眼淚。 七年後,你在更大的舞台上,面對幾倍以上更多的觀眾,還有所有沒到場幾萬個支持你的人,你還是你,跟七年前的你一樣,一樣地說話、一樣地忘詞、一樣的誠實。 要說什麼不一樣,就是你話更多了。 你說歌手是一種生存手段,身為公眾人物能作的事有限,你說你已盡力全力作自己要作的事 ,你哽咽,你說好多好多都還沒有實現,Live House立案、多元成家。 你總是一臉謙卑感恩的姿態,你全身都是水,說話有水、唱歌有水,在你的歌裡我清楚看見了時間。 從一個個性女歌手到凝視這個社會,你說你想重拾女兒的角色、女人的,你說你已經老了,過去十年你用力地去作了一些事情,你說你想好好陪家人。 你要我們好好去作自己想做事情,你說 對這個社會的凝視要像個洋蔥篩選表達自己的想法,要強悍慢慢等年輕時努力去闖,台灣很小所以我們比別人更能緊密連結歷史溫暖公眾人物不要被社會標籤束縛不完美。 背景是一層一層高山,絮絮叨叨的張懸。 你不安地凝視著這個社會,面對所有人的批評與質疑,不管是走音、忘詞,你還是你。 在無歌單裡我哭了兩次,我忘記的,你都記得。七年裡我變了很多,可是張懸還是張懸,你永遠是那個,我在慌亂迷茫、失眠、緊張,最想聽到的聲音。 謝謝你張懸,謝謝你焦安 溥。 這幾年,辛苦你了。 ------------------------------------------------------- 七年前,你唱歌結束,到樓上會張鐵志,在張鐵志的座談會上,一個出席的女生,記得了我,那天因為你,我又遇見生命重要的人。 --------------------------------------------------------- 【someone】 告訴朋友,這是一個個人的時代,所以,也許,我

【東京】曼珠沙華 Red Magic L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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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埼玉県日高市の巾着田 曼珠沙華 ,彼岸花 一般認為曼珠沙華是生長在三途河邊的接引之花。 花香傳說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   彼岸花是開在黃泉之路的花朵,在那兒大批大批的開著這花,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鋪成的地毯。(wiki) ----------------------------------------------------- 氣候微涼,皮膚開始因為過於乾燥而剝落成碎屑。 那天和Fer在一起時,他要和我說話,我說, 等一下,先讓我把我自己的事情想完。我說,我真的不知道,about my future. 他說,什麼事情會讓你開心? 我說,寫字吧。 他說,你為什麼不去別的系修一些跟這些相關的課?學習怎麼寫到重點, 我說,我不想上那種課,那種課自己學習就好。 他笑著說,可是你很懶,你不會自己學。寫一些專業的東西,給別人看的。怎麼塑造人物、轉折、情節。 有限的時間、浪費掉的時間,文字是哀悼時間的工具,我寫、我回頭看。 我回頭看,教師節,聞靈說,那些被我弄壞的學生,我很對不起。 啊,我的確是被聞靈弄壞了一些,她要我真誠的說話。我作不到。 Fer鼓勵我去作我喜歡的事情,他說,時間有限。你以後會後悔這段時間沒有好好利用。 我看著我排滿的行程表,想到聞靈說,慢。 我找過去的筆記,想證明自己沒有浪費時間。 作了,在後設給自己添上意義。 蔣勳在紅樓夢解說裡說,作者鄙視儒家道統的標準,他舉了很多例子,竹林七賢、唐明皇、宋文宗,而賈寶玉偏偏就是四書五經背不起,西廂記卻能道背如流。如果一個國家不能包容這些異議,那也是這個國家腐敗的開始。 ------------------------------------------------------------------------------------- 曼珠沙華的學名其實是石蒜。喜陰潮濕,球根含毒,花與葉不生在一起。曼珠沙華的莖非常地粗而孤獨,頂著一頭四散的花瓣,被遊客一撞就折腰。 我非常喜歡日本一年四季都能賞花的雅興,公園裡好好地圈起來、種花,賞花季節四周的農民就搭起臨時帳棚賣小吃。 寫字是我對自己標準設的最底線了,想做的事情很多,卻塞滿了、想不起來該做的事情。 Put yourself together!...I told myself.

【東京。】一年,重點是要與悠悠的人生共處啊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is to 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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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我說,我還是好喜歡坐飛機啊。 今年坐的廉價航空,(說廉價,其實就是超值航空吧?)甚至要被自己的毛毛躁躁給淹沒,等待的時間漫長,沒有電影打發時間,在幾萬英呎的高空上,我只好哭。 小島漫長的記憶像藤蔓一樣長在身上,拖引著我回去。 但背負記憶並不是我的責任啊。 國民黨在日餐會。 而我不是作家,不該回頭看這種事。 昨天才知道自己不會唱國旗歌。 幾個外省伯伯唱歌唱得老淚。把民進黨說的是妖怪一樣。說歷史不能忘記。 人類創造組織就只是創造意義讓自己活下去。 最後就回到哲學的層次了嗎? 基底打不穩就會垮啊。 「我原以為能透過管理科學,發展出一種讓兩個世界能彼此溝通的方法論。但後來發現兩邊思維價值的差距之大,迴旋空間之淺,我找不到路。談到最後,都卡在最基本的問題,就是這件事對人的意義是什麼。」 「那是哲學層次的問題。」 ------------------------------------------------------------------------------------------------------------------- 日本啊, 我心裡想著:もう 1年… 東京,神奈川裡的一間小餐廳。擺滿了城市裡看的到的小雜貨。 他們的餐很簡單,生菜沙拉,卻吃的到蔬菜的甜味。 我總是不像別人一樣這麼清楚。也找不到適合的理由解釋自己的行為。 我用寫字數我的一天、一天,一年了再覆一年,我將不會再有感覺嗎? 除了見到父母頭髮花白的凝結的時刻。 我開始覺得不公平,我們一出生就偷走了父母的時間,而照片一洗出來就永遠都是過去。 不對啊,別人的人生別人的時間我無法負責。 重要的是與悠悠的人生共處啊。(這句話到底是誰說的?)

台北,留住一切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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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原,淡水天光 暑假的尾聲,我回台灣,Ning請了一天假,我們到阿原淡水天光喫茶。一樓的茶香、肥皂香緩緩飄散,因為木頭亮的棕色,光透進來都是暖暖的橘黃色。 阿原的安心茶非常非常回甘,坐著、看著海,卻不能感受到海洋了,因為早就飛越了海洋那頭。握有籌碼的是我。 不太能看小說了,喜歡看知識性的散文。喜歡、但難以再怎麼刻骨銘心,像罩著一層淺淺的灰的眼睛。笑得很容易,但也很容易免疫。 松菸誠品極致的五感體驗,過多同質性的茶品牌、農產品,銷售員在文學書旁的小櫃,輕聲叫賣:歡迎試吃看看喔。我們的社會傳遞過於單調的價值觀,一聲火紅爆紅大家一窩蜂地向前也一窩蜂地跌倒。 我待在松菸誠品看了一下午的書,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社會很需要超人尼采的價值觀,一句話一句話,日本人、台灣人捧著當作聖經細讀,尼采說,「對於那些會掉落的東西,不如由我們把它推下去。」 你住在頂樓,下班之於還兼差,我一直都覺得你是敏感少女最佳社會化代表,不向我飛來飛去還是回到這裡來。 生生滅滅。 發光的101,任性而吼叫的人們。我一定得了東京什麼症狀,覺得台北正在緩緩地踏著步伐、緩緩地老去,人們互相推擠漠視,眼光如纏繞的蛇,卻永遠走不出去。從小島上出走,更需要力氣,用飛的、用游的,小島的子民啊,我們身上已經被這永久的濕溽生的一身蘚苔,開口閉口都是小島的煙雨。 青春期看過的革命的書想要革自己的命,現在回頭看,要革這個社會的命。 逃跑的只會付出代價。 「我們是屬於這個世代的年輕人,我們是在舒適中成長,但是我們卻不安地凝視著這個環繞我們的世界。」 We are people of this generation, bred in at least modest comfort, housed now in universities, looking uncomfortably to the world we inherit. (Port Huron Statement by Tom Hayden)

【東京】夏日祭典,Last Summer Fe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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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下了整整一個禮拜的雨。 沒下雨的時候,周遭靜悄悄的,一點點涼意,陽光的角度偏了,秋天安靜地來了。 覺得很空很空的感覺。 我並不太懂日本傳統祭典,一群人戴著妖魔鬼怪面具在台上舞動,旁邊的鼓聲、笛聲,神社前架起的舞台。小孩們穿起浴衣、在台下奔跑。 克里斯向我解釋,是因為日本是農業的國家,等到秋日豐收前的空檔,是慶祝(還是祈求豐收)。 也慶祝自己來日本即將滿一年了。和小寶在一起要三年了。 不知道怎麼開口,但是我開始整理在雨城的寫的那些文章,我想趁自己還有一點點想像力的時候,印出來。但是來日本以後我的確是越來越不相信紙本了。可是我想不到更好的方式除了讓別人觸碰的。 在臉書上傳閱的關於小小書房的獨立書店困境,但是如果不努力掙扎地想方設法的話,打再多的文字都是徒勞的。 " 連鎖書店或者網路書店,已經失去詮釋每一本書之特殊性的能力了。因此,你逛連鎖書店、逛網路書店,其實都在逛同一批書。有能力做折扣的出版社、有能力做行銷的出版社、有能力買榜的出版社,有能力同時搞定三大通路的出版社,讓你,走到每一間書店,都能夠看到他們。   所以,當連鎖書店透過總採購決定所有旗下書店的書,當網路書店其實只有首頁可以創造最大銷售量、傳達最大訊息量,一切都在朝均質化的時候,獨立書店還要加值自己什麼?當他有能力每個月數百數千本出版品,挑中這些書,擺進他的書店裡,我想他會有能力,給你每一本書佇立在那裡的理由。 " 除了策展之外,單一的訊息隻字片語都會像一顆孤獨的流星。 這個時代也許更需要合唱。像恆星那樣發光。 ***************************************************** 我在學校裡最好的朋友是Fer,聰明、內向,樂觀、卻敏感。我很喜歡看他笑,像個大男孩。Fer年紀輕輕就做到公司管理職,從工程師顧問到行銷經理管理一個團隊,工作的他強硬、講究邏輯,私下的他卻是一個玩遊戲的小宅男。Fer研究拖延症,我們在實習的公司做的是線上教育,我告訴Fer,問題不是課程多好,而是多少人真的會在線上完成?人類的惰性是這些教育者/工具最大的挑戰。 參加了Start-up Tokyo之後我們兩個決定一起做一個Project,在第一次討論之後,他說,要不要學一點Coding? 我想了一下,「好啊!」

【東京】下一個親密時代,Internet-enabled intima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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澀谷,雛菊少女、Forever 21, 火紅的看板像夏日的夕陽 不想穿套裝上班。Rita這樣告訴我,所以他們就這樣進來這家才新創三年的公司。 我們在老闆的公寓工作,狹小的客廳、擠滿了七個人,各據一方電腦,我目前的個工作是列媒體名單。 找的關鍵字是:Sharing Economy共享經濟,國外探討的滿多,主要是因為像是Uber、Airbnb這類的讓個人不用透過仲介而能自由賺錢的平台。 幾天下來,看了好多好多的美國媒體,幾乎每個媒體人都有Twitter帳號,歡迎大家追蹤他,不僅是新聞記者、廣播員、reporter、都要經營文字,在文字堆裡,偶爾便會碰到幾個很深刻的人, Wired 雜誌的Jason Tanz這樣說Sharing Economy: In the process, we are entering a new era of Internet-enabled intimacy. 進入下一個科技親密的時代。 還有插畫家也寫專欄,大家都要給出自己的意見,紛紛雜雜、正正反反。 行銷出現的新詞:原生廣告、內容行銷,說可口可樂將官網全面改版成雜誌風格。 我們每天看垃圾、長成垃圾人,今天我和我的日文老師介紹了我們的公司,他說,如果兩個顧客直接聯繫,你們不就抽不到傭金了? 幾年前的時代雜誌的封面是:You 我在網路上漫遊,碰到了像女巫的Lorde、長得像希臘女神的Ariana Grande,我喜歡Of monsters and men, Daughter童話般的場景。 聽Lorde像唱石碑上咒語那樣: Let me live that fantasy 每個人是星星點點、終於你又可以說妳是獨一無二、與眾不同。 內容創造者,想法設法製造出最高音最高音、超越眾生、響徹雲霄。  而你拼命找、拼命找那個Stranger、獨一無二......你又怎麼知道別人不適合你? Dylan不在的這些天,腦袋胡思亂想、到處遊蕩......失神了。 一次寫一個目的就足夠了。

【東京】漫長的一天 A Long Long 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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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寶固定會去比嘉的家一起念聖經。我不信基督,小寶信但不入教,小寶喜歡跟傳教士交朋友。 一開始是比嘉來按家裡的電鈴,他會站在玄關唸一段聖經跟小寶分享,連續來了幾次後,他邀請小寶到他家。 房東太太知道了,要我們小心,不要跟這種人來往。 我們第一次去的時候是週末的午後,下過雨,比嘉開車來接我們。比嘉夫婦剛結婚,搬來這附近,他們住在老舊公寓的二樓,外面白色的牆壁都剝落了,走進比嘉家卻是溫暖的嶄新的木頭色,牆壁是米白色的布。 比嘉的妻子眼睛大大的,眼睛有點開,可是很開朗,熱心地招待我們茶啊、咖啡,每次去都有點心。我日文不好,總是比嘉問了、小寶翻譯、然後我回答、小寶翻譯。然後我們唸聖經,我拿著中文或是英文版的聖經,我們四個人輪流,一句一句唸著,日文、日文、英文、中文交雜著,我們這樣一點一點反覆唸著天上的旨意。 我很珍惜這樣的午後,雖然午後的夏日的蟬聲總是讓我昏昏欲睡,比嘉妻的咖啡可以讓我保持在一個穩定的狀態,我們慢慢地唸著聖經,我們坐在乾淨的地板上,陽光透過竹簾爬進來,樓下的小孩在嬉鬧,我用著白色的乾淨的餐具,我們安靜地唸著,主啊、神啊。 我非常珍惜這樣的時光,好像生活裡一個夾縫,那裡沒有時間沒有資訊,我們只是聽著自己的聲音、唸著經文,揣測上帝的想法,有一次唸著,我幾乎要哭了,具體內容我忘記了,但好像是通到徹底了,那樣。 可是生活是繼續的。 開始另一個實習,使用了很多科技的工具,分分秒秒的、決策改變、指令、策略。一個平台就連結了全世界,各種語言。 週日,我又開始為自己安排,把自己的生活化時間軸、規劃、規律,點到數位時代早晨讀書會,這麼吸引我。 我又開始企劃台灣音樂、台灣旅行,重新學設計、我不善常分類,可是我總想幫自己上軌道、貼標籤、寫目的、意義。 Fer說我缺乏執行力,在白紙上改了又改、寫了再寫的,想法、軌跡。睡前讀Start Up Nation,以色列的年輕人先去當兵了再去念大學,因此他們更有執行力、經驗力,因為每個決定都是下在生死上面。在以色列,他們有一個想法,這個禮拜就會執行。 夜長夢多。 下雨了,蟬叫、蟲叫,房東太太出國,我們餵烏龜、澆花, 在to-do-list上打勾、想著、想著。

【東京】關賤字Fucking key w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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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險套,朝外、朝內。 我每天很好的保存今天,只是簡單一個喀擦的動作, 但是我不能停下,我已經不知道怎麼停下了。 我隔著螢幕看你抽菸,我躲在另一棟大樓的出口,抽菸,然後委屈掉淚。 我在廚房裡,午後,打開抽風機,抽菸,這樣才不會有餘味。 我躲躲藏藏。 我羨慕你走入自己的世界,我無法撿拾我的文字,也無法表達,我傻愣地看著過於平凡的光景,沒有一絲心跳。 只剩生理反應。笑、看、抱。  我每天很好的保存今天,我儲存了過多的相片,吐出太多無謂的文字,用時間分類。 你來,你接上過去的時光,我運轉不當,啪啦啪啦、嘩啦嘩啦、西西刷刷, 嘰嘰喳喳 我的房間亂七八糟。

【東京】煙花Up to the s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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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起床,可能夢裡恍惚夢見什麼事情,才意識到自己彷彿是活在他人的幻覺裡 或是才驚醒,自己坐在台下,看到舞台上帷幕全繫在一條線上, 我再也不想回到那個空洞的狀態 南方的大火熊熊燃燒, 一年的日子捲起,我可能又回到小島的雲煙裡,再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我知道即使我跟他們並肩再一起,我們根本都是徹底不同的人 我要回去了,就出不來了 而他們像大海裡的大船漂流,即使沒有岸,也物資無缺 但我不是這種人要不拼命落地生根 要不就駛回自己的小島  小光點像精子那樣往天空竄升,然後炸開 啪!啪!啪!  天空像一塊大黑幕,煙花燦爛,一不小心會錯過任何色彩 硝煙、人群 我們在陰影裡,光一陣一陣、煙火聲一陣一陣, 夏季的暑氣,汗濕黏在皮膚上 我一點都無法進去光裡面,看山不是山 我想要寫一個故事,一個完美的世界 看不見的人、聽不見的人、摸不到的人

【東京】內容篩選器Contents and Cur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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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的時候,每天花了一個半小時和秀秀一起到北藝大上文化創意產業課程。 那時候我對出版產業仍抱有著巨大的興趣。詹偉雄來,我追著詹宏志的腳步,還傻傻地將出版界的老貓誤成詹宏志。 前天和小寶到東工大聽史丹佛大學教授來談Design Thinking,他們談到課堂上一個學生設計出的新聞閱讀app獲得一輪投資幾百萬。 一個月前我參加日本新創公司說明會,認識一個物理博士,我喝了點酒,開始說些白癡的屁話,他們剛創了一個內容訂閱app,一隻烏龜Camerila。 演講結束後,晚上我們到Big Camera去,我的電腦壞了,我想買一台平板充當我的小筆電。旁邊展示的是亞馬遜的kindle fire和paperwhite,同場加映,樂天的kobo電子書閱讀器。 我問中國清華大學在日本東工大念雙學位的周,怎麼樣才會讓中國人掏錢呢?為什麼電子書閱讀器付費內容在中華圈作不起來?唸理工日文的周說,她不知道,可是網路上隨便搜搜就是免費的完整檔案。 然後我在ios 找到了應用程式:雲端書城,翻頁方便簡繁轉換,上至經典下至最新商業書刊, 我的創業計畫想寫跟內容相關,每天每天吸收片段的知識,像老貓說的五感全開的狩獵狀態, 我想地也許是作家經紀、也許是一個推廣電子閱讀內容的實體店面。 我不知道,想像力在腦袋裡鋪張開來,我可以在腦袋裡如堆樂高這樣,堆高、推倒、堆高、推倒。也許我該找到的是一個已經建好的城堡,找到一個適合我的位置。 在 尋找內容經紀產業的過程中,我看到複眼人販售國外版權的過程,從這個小島、各種語言的小島。在小島上長大的我們。 我看到印度尤還有換人的臉書,然後看到大學一直見到的雙胞胎、他們是天生的媒體人,他們有很多話要說、也有很多人要聽。 我想起大四我找聞靈寫推薦信的過程,她說,他們不要我這種人。 也許在台灣或是在國外念MBA,我始終在與自己抗爭、自己的懶惰、自己的過去, 轉折轉折就過了一年,我沒有好好念完一本書,用半調子的態度生活、作作簡報。切換成商業模式、廣告模式、女巫模式、文學模式、瘋人模式,冥想、喝酒,講著一口爛日文然後想著西班牙文。 一定有個什麼值得好好重視的內容閱讀習慣可以被應用和強化。 不是片段的資訊、而是系統化地對抗我們總是渴望八卦的心理。 還有什麼不是總是翻譯國外的資訊到國內,而是將小島上的故事轉成英文日文西文。 他

【東京】社群網站的真實Social media and our little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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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車上難得碰到一個妝扮剛好的Rocker龐克妹。 齊瀏海、紅嘴唇 ,黑皮鞋,從寬寬的白色Tshirt裡,露出兩隻細長的白皙的手臂。 她和隔壁的男生很登對,男生瘦長、長相斯文,穿著合身的牛仔褲,黑色耳環。 一路上他們竊竊私語、竊笑,我一直在偷看那女生。 大白日,電車上零零落落的人,電車駛過綠地、公園、住宅,然後一路往市中心的水泥叢林去。 在高田馬車兩人下了車。 他們走入人潮後我便不會再認出他們了。也不會有任何特別。  人潮、資訊,如果將臉書架起一座虛擬的城市,大概也是這樣熙熙攘攘了吧,有人就在其中寂寞而死。 社群網路的真實,我們最後便在討論社群網路如何選擇資訊、如何串起所有人、如何提高會員人數、如何製造內容營利,可是我們忘了,教授說,"The Twitter Moment"  "There are some thoughts that are not profound, but they never occur to you." 可是我們最終都傾向於我們自己的舒適圈。選擇跟我們說一樣話的人、頻率相同的人、身世背景相仿的人,我們臉書的塗鴉牆總是反覆看到一樣的資訊、評論,同樣顏色色系的圖片,我們還以為世界就是這樣,最後我們也走不出去了。 讓你的塗鴉牆更真實,教授說,多看多聽各種不同人的想法、意見。 我們在期待一個Magic Moment, Magic Hour,魔幻時刻,這時候日落餘暉、光影燦爛、色彩斑斕。

【東京】延後選擇的代價The cost of op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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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幾億的工程案,選擇一、蓋;選擇二、不蓋。 還有一個選擇,延後作選擇。 教授問,兩個選擇有價值還是三個選擇? 我毫不猶豫地說,兩個。 教授說,不對,永遠是三個選擇對你最有價值。 我說兩個,因為我討厭拖延選擇。 我們談到學運、Y說他不表態,因為他覺得他不清楚事情的樣貌,他不想要做出選擇。 我說不表態很狡猾,你總是要選擇立場站,不然就把所有資料看遍,然後做出選擇。 可是,資訊沒有看完的一天, 他說,不表態就是我的表態。 最後我說,其實我也是不表態的人, 我沒有要辯解。 在Entrepreneurship課上,教授問,投資一個新創公司,是團隊重要?還是市場潛力重要? 我說,市場潛力。 我跟隔壁的西安人說,不是說時勢造英雄嗎? 教授說,不對,團隊比較重要。 杭州女孩邀我到家裡喝茶,她說,喝綠茶要用玻璃杯,看茶葉浮在水裡,吸飽水份、慢慢沉下來。她說她最喜歡這樣的時刻。 我趴在桌面,看水裡,白茶倔強地浮在水面,綠茶香飄逸,然後一株嫩芽,慢慢地、悠悠地沉下。 水裡大概很安靜吧。 其實我一直很喜歡排經血這個概念,經血好像把什麼排出去了,就乾淨了。 總要排解的、用任何方式、好好聽聲音、聽時間、聽身體的聲音。

【東京】寫,說Japanese Speech Cont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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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T的文章,加上最近散亂的自己散亂地潦草地寫下很多不堪的字眼。 還有不只一次告訴同一個人我喜歡寫字,用中文寫字。身體和意志都像散亂一地的玻璃,喝醉的我搖搖晃晃一片一片撿拾自己。 我對自己說: 寫作 寫文章有兩種,一種是寫給別人看的,一種是寫給自己看的。 寫給自己看的東西不堪入目,像屎、像嘔吐物,像一只浸水的鐘。 我最喜歡畫的事物是盤根錯節的樹木的根、我看到白紙、看到白板就會興奮。 寫給別人看的東西,大多落得老套、可是實用、共鳴、像工具書影響很多人。 T的文章是這樣,已經失去他自己的特色,用俗濫世俗的字眼包裝自己,簡單邏輯強的理論說服別人。 我想我是沒資格批評他的。  在日文還跟屎一樣的狀態下,我很自不量力地參加了演講比賽。 日文跟中文不一樣的是她有很多助詞,在我凌亂的演講稿裡,我的がでへをに全部混用亂用,我說,我為什麼來日本、我說我如何慢慢愛上日本、我說我如何要好好念日文回應我的日文老師、回應隔壁棟房東太太的暖意。 我說,以上就是我多彩な留學への夢。    我跟小寶說,日文最難的就是寫吧,啊還有說。 小寶說,哪種語言都是,只要輸出的就很難。 本來就不抱得獎的我,還是理直氣壯地拿走參加費八千日幣禮券。 雅緹上禮拜來問我喜歡英文還是日文。 日文,我說,因為跟中文很近。(天知道我中文也是爛得跟屎一樣) 比賽結束後,評審講評,(我當然是聽不懂啦) 第一個是題目,如果定的太俗濫,內容就不會有任何驚喜。(像我的題目一樣) 第二個是表達能力。如果讓聲音有表情。(那天跟泰國女孩練習,她說我說日文有中文腔。是台灣腔吧!!台灣腔!!) 我的演講是幫自己在日本的生活告一段落罷了。壓根就不是演講給別人聽的文章。   我在尋找一個生活裡最低的那個頻率,平平穩穩,一鼓作氣, 眼神穩定、舉手投足像一個運氣的...(什麼!?) 就像我問鬼鬼的,要對得起自己還是要對得起別人, 他說要先對得起自己吧。 完完整整,整整完完, 上台就是一個表演,面對不同的群眾就說不同的事情, 但是你還是你、你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