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 Butterfly

深夜裡，我朦朦朧朧地恢復意識，瞥見小寶跨過我厚厚的棉被，慌慌張張的聲音：快關掉！ 然後我才聽到另一個聲音，掛在牆壁上火災的警報器，發出紅光：「嗡嗡嗡嗡嗡───」 甜的焦味，我匆忙起身，冬天的棉被鑽進暖爐裡燒了一個洞，洞沒有燒盡，棉被太厚，像紅色隕石陷落黑夜，我的房間。 十二月的東京像被光燎過的火海，光的城市、光的海，所有人都不願意闔上眼睛，表參道、六本木，湧入大批觀光客，Dior、Louis Vuitton、MUIMUI、Hermes...駛過光的是Juaguar, BMW, 還有認不出來厚重車牌的名車，黑亮的如一隻驕傲的甲蟲，爬行在光亮之森。 那些光的大樓大概是台北的幾倍那些人那些錢，高跟鞋的節奏、黑皮鞋的步伐，資本主義體現在這個島上最亮的就是這些地方，再打上亮光，比星星更閃耀。 沒什麼比銅錢更臭、更重，但很公平。 這些光都沒什麼，聖誕節被營造的燈火通明如數千根火柴燃燒的溫暖寒冬靠在一起、聖誕大餐聖誕歌曲。 我們跟房東一家人和法國人與他的朋友圍在一起，他們做壽司、我做蔥油餅和失敗的紅豆湯圓、法國人的咖哩雞南瓜湯、清酒甘酒、蛋糕，房東女兒彈鋼琴彈 Holy Night，下個月她要回法國，打算做外膾，學做壽司。大家日文英文交雜聊到很晚，我因為聽不懂日文溜到樓上睡覺去。   我要的聖誕節不多只要一個驚喜，但是當天晚上我們還是吵架了，我們總有吵不完的瑣事小事，隔天起床我看到喜歡的土星皮夾放在桌上。土星皮夾是我們前幾天去二手點看到的，你說我一輩子很難再有了，可是我覺得我不應該有我沒有買，土星不會發光，但這個土星一直是很多人心中發光的一個仰慕，然後你放到了我的桌上。你說你沒有聖誕禮物，所以我們一起騎腳踏車去家裡附近的二手店買下那對蒂芬妮的數字戒指，雖然聖誕節已經過一天了。你說這是一對，我說不是吧哪有情侶會一起賣掉戒指，你說怎麼不可能。年末打八五折，六千七百日圓結帳。(約台幣兩千兩百) 你說我們賺到了，日本的二手店簡直不可思議，一堆高級品牌保存良好低價格。日本人又不喜歡買二手東西。 我一直覺得你有被品牌光暈效應的影響，就像這個亮的不可思議的城市、或是像蓋茲比的綠光、你的美國夢，但是手指上被戒指牢靠的感覺很好，其實我不在乎蒂芬妮，我只在乎能夠被一個東西抓牢、或是抓牢一個東西。 我沒有信仰一個光，但是我是想燒什麼東西的，不論是香菸還

Preparation for Avril Laviigne's concert in 2014 我記得小時候買的第一張西洋專輯就是Avril Lavigine的Anything, but ordinary。那時候我剛剛看NANA，夢想當一個龐克妹，穿著鬆垮的褲子，用鍊子拴住自己的皮夾，第一次網拍買了二手的NANA第五集和第六集。在等待交易的時候，我在新光三越閒晃，走進玫瑰唱片，看到這個很酷的女生，穿著黑黑的，花了三四百元買了第一張西洋專輯。愛上她的歌。 什麼聲音有爆發力啊什麼啊我都不那麼在乎，重要的是她唱的：Anything, but ordinary 青春期還沒開始，就想著自己一定要成為一個與眾不同的人。 然後艾薇兒第二張、買了，只是再沒這麼震撼，青春期正開始，需要的更多是細膩神經質或是美麗窒息的理想最高狀態，當她穿上粉紅色的龐克裙，我停止再聽她唱歌。 大腦過了某個高峰期之後只能記住那些已經記住的事情，反覆撥放的歌，反覆記憶的片段，就這樣燃燒過去累積的事情， 再沒什麼讓人激動剩下的全是害怕。 譬如說他們傳閱的那一篇學弟寫NANA的文章，甜的Black Stone氣味，人與人之間朦朦朧朧互相遠望的那些。 小寶說一定要感受一些東京武道館的氣氛，長大之後只聽張懸或是一些小清新小文青，然後開始慢慢聽些古典爵士，或是西洋首選POP MUSIC(love Katy Perry!)日文版的搖滾不喜歡。 那聽一些西洋歌手吧，二月有艾薇兒，四月是Bruno Mars,還有我喜歡的Jamie Culun 小寶不認識Bruno和Jamie，他說，那聽艾薇兒吧！ 第五張新專輯(我也才少買第四張...)可以完完整整在Youtube上聽到，所有我遺落她的這些年都能在wiki上搜尋到。第五張同名專輯， mellow, she described this to her album,她的聲音還是那麼有爆發力啊。 我希望明年二月，在武道館還能不顧一切地又叫又跳。

我問Natsu為什麼日本販賣機這麼多 她說可能是因為大家不想面對人吧 地上銀杏灑滿一地，金黃的大地 日本的販賣機可以用紙鈔、硬幣或是像悠遊卡那樣付帳 冬天還有熱的咖啡可以喝、販賣機可以買菸、買水買零食 騎腳踏車在兩側的人行腳踏道上，因為道路不大經過時彼此禮讓點點頭 日本的腳踏車跟台灣的摩托車一樣多 如果不要接觸人群我在這個國家感受不到任何違和感 更筆直的道路、更冷的北國、清新的空氣 想起過年時的滷肉汁、鄉下的土的氣味、像稻草一樣的時間 一個人的新北市、圖書館、彎曲的巷弄 蔣勳說他不喜歡愛國，愛國這個名詞太抽象 他覺得就是一種氣味、然後讓你感受到濃烈的鄉愁、呼喚你回家 更多的說話是為了打發對方和對方的時間 我再不敢先入為主的喜歡某個人然後把自己用話語一一雙手奉上 我後來終於發現了，我不喜歡說話不是因為語言 英文中文都一樣再多都掩飾自己 再怎麼解釋都是矯飾 最後我們都得把話語成串項商品一樣擺好，把身體打開、裝上一格一格夾層 排好成列的拼湊出的語句 看到什麼人就拿出什麼樣的排列組合，從不真心 你總是說我講話沒有邏輯，但是今天我對我說那叫做真實 找不到答案的時候 我們並肩坐好，看穿木房、看穿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