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文章

目前顯示的是 2023的文章

24到34,開刀,神思的下坡路

因為喜歡寫字,所以從高中開始有個習慣,會把自己的文字整理成冊,印出來,送給親密的朋友。 上一本是10年前用河堤照片的雨城,今年十月回家發現櫃子裡還一堆送不出去的。 室友常說我過得太優渥,才會有那些有的沒的煩惱。 是啊,我腦中的小劇場,已經跟你分手了千百回、後悔了千百回。我腦中的平行世界,我是一個單親媽媽,懷念以往可以到處旅行的生活。 會有這麼多小劇場也是因為十月發現右卵巢又長了畸胎瘤,醫生說,沒碰過長這個多個的。上一次也是十年前,左右卵巢各一個。所以這是第三個,我問醫生,畸胎瘤到底是什麼?有牙齒有頭髮,他很浪漫地說,是你媽媽生你的時候留下來的細胞,都是你的兄弟姐妹啊。 畸胎瘤也沒什麼,腹腔鏡微創開刀拿掉,傷口小小的,只是醫生又問了一句:要把卵巢拿掉嗎? 通常一天就出院了,我卻住了快一個禮拜,因為導流管的血一直不停,醫生說我是水女孩。(不是女孩了吧)期間爸媽輪流來陪病,陪我聊天散步。已經很久很久沒跟他們相處這麼久了、聊了這麼多。 聊了好久好久,讓我再意識到父母的愛是無法從外找到的,更是跟室友之間無法相對抗的,為什麼我要放棄這樣的愛,向一個跟我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渴求?為什麼我要放棄這些跟一個會對我大吼大叫的人在國外生活? 跟室友劍拔駑張的時刻,來到這個大陸上就加劇了,是十年以後的倦怠?是夫妻之間必經之路?但我終究沒有做出任何決定(或許是因為這十年間都是室友做決定?) 但關係又漸漸平復了,真的就像在海上經歷過暴風雨,風平浪靜,偶爾彼此開開玩笑、擁抱 父母的愛是陽光,即使被烏雲遮住,你從未懷疑過太陽不會發光。可是夫妻的愛卻是要經營、要溝通、要磨合,大概就是床頭那個檯燈吧,要記得插電、打開。 室友跟公公的關係也沒有任何變化,他弟生了個可愛的寶寶,弟媳傳了他們聚餐、公公抱著寶寶的照片給我,我舉起手機給室友看,他說:給我看這個幹嘛?我說,很可愛啊。 從24到明年的34,我以為我會成為職場女強人,從日本回台灣貪戀“經理”的職稱,然後離開職場、學寫程式,成為一個網站工程師,然後又離開了職場,出了國,成為一個無趣的家庭主婦,然後重新學英文、架設網站。 這兩年去過的國家比過去十年都多了吧,南非、埃及、肯亞、荷蘭、德國、芬蘭、比利時、愛沙尼亞...... 多虧英文溝通毫無障礙、知道東西慎廣、對人又充滿好奇的室友,我們得以在各個國家都跟人有一定深度的交流。 前前主管跟我說,你真的很崇拜你老公。

徵兆

  「就好像人生重活了一次。」雅緹的訊息這樣寫著。 「可以體會,為什麼當初我媽有跟我說,沒有結婚生子的人,永遠是長不大的孩子。」 覺得自己心智的成長停留在25歲。 想要回想起人生重大時刻,自己「主動」做的決定。 高中時期辦了學校少見的校外成發,售票。 大學,當還分「廣告系」「傳播學程」的時候,主動舉手說想要當總招,受到部分來自外系的非議。 或是決定去日本唸書,(從來沒有學過日文,從來沒有想過去日本。) 我並沒有向派翠克一樣,聽到身體裡的聲音告訴我,就是這個!(他說看到蕈菇時,他問自己,她會是我太太嗎?身體的聲音告訴他,就是她了!) 腦袋中就是模模糊糊知道,自己要做這件事。沒有惦量太多後果。而腦袋中這模糊清晰的「想法」,也隨著年齡的增長愈發消退。 隨著年齡的增長,越活越「裡面」。 沒有太多的直覺了,只有得到機會後的全力以赴。(或是擺爛) 最近一次重大決定是來這個國家,也是在回台北的第二年。爸婉轉地希望我們分手。 那時候我剛搬回來台北一年多吧,說服室友搬過來跟我住。在那個50多年的老公寓,昏暗的樓梯,我忘記我說了什麼,總之是最理性討論分手可能性的一次。然後表情複雜地看向他。 室友一臉你好像在說笑話一樣的,跟我說:你在演哪一齣? 「如果我想要小孩呢?」 「…我不知道。」 前一陣子好迷戀主唱詠安的聲音。 瘦弱少年般清澈又神經質的聲音,團名上的「少年」或是「少女」, 那就是花開一瞬那樣,總是會散了,因為沒有人永遠青春不老。 健身房腳踏車教室,前面花季少女的背, 一點微肉一點結實,汗珠在皮膚上,新鮮的氣息,好像剛打發的奶油一樣。 在這條時間線上,肉身的保鮮期已過,用漸漸灰白的眼神一遍一遍看著別人身上散發的,春天的氣息。 而我只是想要留下點什麼。 腦袋怎麼樣也無法模擬出未來,有那麼多的預言、寓言, 上帝用7天創造出世界,而6成了個惡魔的數字,因為差一點就完美了,差一點就完成了。 但我怎麼看6才是最玩美的數字,因為他擁有了遺憾。 我們都期待比自身更大的存在, 如洪水般襲來,我們不能作主,只能一遍一遍讚嘆著、遺憾著、臣服於無常(/上帝的安排)...... 他跟我說夫妻的意義在於,一起成長。 然後知道,也許是宇宙的安排,但大概也是在這條線那條線混亂時間線下, 剛剛好、剛剛好, 不小心交錯的一個點,不小心遇到了 還有一點空間留給美好的意外嗎? 我體內的宇宙已經逐漸在衰老 ...... 而

Redemption與婚姻

有時候回頭看自己寫過的東西,都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寫的,在這邊只需要單純寫東西的時候,我真的是被另一個自己附身了吧。 有些回憶的片段,我是可以在空氣裡挖個洞,窺探。可是十多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我沒有辦法,那個時期的自己對現在的我來說非常陌生,她好像一個黑漆漆的陰影一樣,任何外在的光和聲音都無法觸及到她。我想我是沒辦法再感同身受了。(已經想不起來為什麼我要這麼在乎了,只看到傷心的自己) 但我知道那段時間是個轉折,沒有那個轉折,我不會好好開始衝刺我的大學時光;我不會站在一個感情和人生風口,雖然帶著懷疑還是選擇跳下去 (是起飛還是墜落?)(不管是十年前選擇去日本讀書,還是兩年前選擇到南非) 事情發生幾年後,我放下了。如果當事人現在想要表達的東西,在事情發生兩三年內就告訴我的話,那我可能還有話說,但我現在不知道要回應什麼,我已經認不得以前的自己了,也不太認識你。 但我想到前兩週聖經讀書會所說的Redemption,救贖、原諒。 Redemption is not just forgetting. Is not just simply wipe off your mind. It's not a once-off event, but a continuous, daily choice you make. It's not based on feelings; is not surrendering your boundaries. Redemption is setting yourself free so that you don't have to defend yourself anymore. Redemption is exercising God's strength to love and to move on. Redemption is trusting God's strength that He will prevail in your life, and bring justice and righteousness. 非基督徒的解讀的話,可以把God替換成宇宙,或是時間、或是命運。 是一連串非感性有意識的選擇、是選擇前進不再執著在過去,是原諒自己。 而「Trust God that He will bring t

2023年

 2022/12/31 我們去桑頓最大的教會參加跨年活動, 整個會場滿滿都是人,人類這種動物的大遷徙,台上的歌手開始唱福音流行歌 所有人伸手向台上,總是讓我想起二十一世紀少年,所有人簇擁著"朋友"喔"朋友" 各種不同理念的宗教,我仍會深深感受到人強烈的意念 用各種不同形式展現出來的那種共振感。 我們在床上準備睡覺, 在躺下之前,我終於領悟了這七年來我缺少的東西是什麼, 是愛啊,我跟自己說,愛生活中的種種細節啊,還有不斷追求什麼的那種對一切事物的敏感和卑微啊 "這幾年我把重心太放在你身上了,我的眼光都在你身上"  我跟室友說,然後因為一早上的奔波他提早倒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我吻他的額頭。 所以今天我開啟了Blogger,開始挖以前寫的東西,從大學時代的,整個螢幕好像潮濕的河堤一樣,被打濕的草的氣味,空氣中充滿著聲音,像女巫一樣抓住所有的隱喻、解讀所有的暗號,身體是那些無法控制地意念的載體......超出我語言能夠控制的.......... 我關上螢幕。 常常做夢還是回到過去,過去的一些記憶,有些存在腦袋裡,有些就真的好像,當時的時空被開了一個洞,只要腦袋一轉,我就在那個洞口,那些潮濕的空氣、那些灰塵的氣味,那個陽光的角度...... (不是我科幻片看太多?) 但我再也沒有女巫可以施法的工具了。 說好沒有要小孩,沒有作用的子宮就是每個月流血、身為動物的身體運作,違反了自然法則。 真的是跟D在一起後,他像是陽光一樣,曬乾我所有濕氣發霉的東西,沒有時間悲傷、沒有餘力回頭看,我只能跟他一起很用力地活在當下。十一年後我仍舊這樣覺得。仍舊覺得他的眼睛清澈見底,彷彿世界萬物在那雙眼睛裡才正要開始演化...... (有時候仍會覺得自己配不上) 本來是要把所有Blogger的文章都刪掉的, 看著看著我的世界又撞向回憶裡了 需要潮濕的時候,我還是會回來的 Ning我好想你 很後悔沒有多跟你聯絡 網路的工具都用過了,也打了電話過去你家 回應我好嗎                      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