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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高速公路Highway to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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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小寶的朋友載我們去日光,回程時天色已經暗了,車子開上公路,還有兩個多小時到東京,前座清山和緯田用日文在聊天,後座小寶用中文問我:所以來這裡一年你學到什麼? 太好了,這個問題剛好是我上日文會話課要準備的問題,我說我看到很多風景、譬如說老人就很不一樣......兩年前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我要做什麼。大公司也好小公司也好,根本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你看,我們出來了,我們說島很小,可是我們在這麼小的島什麼都沒有做出來,什麼都沒有建設,還去看這個世界? 後來我們陷入了一陣沉默。我轉頭看車後座,日本的高速公路和台灣的沒有什麼不同,一樣流瀉的燈光,來往的車輛,我的腦海中閃過好多在公路上的畫面,高中回苗栗見外公最後一面、第一次上台北的巴士、坐在學長車上跑業務的風景,還有每次從台北回台中,統聯上高架經過的淡水河。公路旁一排一排的高樓,在夜晚點開了燈,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住在裡面?他們怎麼看這樣來來去去的車輛?只是經過,就不用負責。我再也進不去光裡面。 晚上睡覺時,已經關燈了。小寶說,是不是大家都在找工作,所以讓你覺得自己也不得不做這樣的事情?我說,可能吧...畢竟我想什麼跟最後結果出來總是很不一樣。為什麼不試一試?小寶說,我只是希望你能夠清楚自己要什麼。 我常常會想起賈伯斯說,人生中每個點,當下看起來沒什麼,最終會連成一個線、一個面。每個駛過的公路,每個光點,有一天就會成為一個畫面,讓我在未來的某一天又想起。 新年快樂。

【東京】通勤時間From here to t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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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家裡出門到任何一個地方至少都要一小時以上。懶惰如我總是拖拖拉拉。喊著:好遠喔、好遠喔......喊到小寶生氣了:你本來就知道這麼遠,就不要抱怨! 我任性地再撒一點眼淚,我說,我只是想要你哄我。不哄人的小寶就會拍拍我的頭,繼續用男人的樣子說:趕快走! 我要的溫柔他不會給我,也不會說好聽的話。我寫著白日無邊展開,在腳踏車上,我才想起,有那麼一陣子,腦袋不停想著以前的事情,如一個充滿雨水的下水道,與現實平行。 然後小寶出現了,他沒有填補任何一個洞,他站在黑洞的前面,說:趕快走。 我從公館的下水道出來,再前進一步。 他問我:你到底有幾個洞?我說,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我有十個! 一個都沒有少,只是不會再回頭看,他重重的把我拉到地面,他說,我栽培你。 過去、現在、未來。 十二月的東京很冷,已經超出我的體溫調節,車廂裡永遠很擠,每次都在車廂到達站台前採取戰鬥位置搶座位。東京好大,在車站都會迷路,我不想跟別人一樣擠窄門、不想永遠搶座位。有時候我想,為什麼不能有個法律,訂出每個公司不同的上班時間,這樣電車就不會這麼擠啊! 在這麼擠的電車上,我收到F的簡訊,酸酸的,溫柔的細心的F,我不會回應別人的好,說不出好聽的話。 因為大學時代被寵壞,住在宿舍還是會遲到,心理毛毛躁躁,時間永遠抓不好,到要打工的公司要一個半小時,果然還是要提早半小時出門。電車門打開,十二月的風冷冷地纏上我的腿。電車門再關起。 擠在電車裡知道自己和別人沒什麼不同,因為平庸所以也不用做出什麼太大犧牲。拿著手機拿著書想著,日子一天一天沒什麼不同,不好,好像也滿好的。 *********************************************** 這陣子小寶喜歡看文茜財經周報。西班牙極左派{我們的黨}主張縮減工時、提前退休年齡,歐盟憂心此舉將使西班牙無法與世界其他經濟體競爭。希臘提前大選,極左派當選的話,將有可能不遵守歐盟的減縮方針。第二次歐債危機岌岌可危。歐洲諸國失業率攀升,街頭抗議不斷。更不用說美國的非裔種族危機。進來的石油價格下跌,OPEC牽制美國、安倍晉三的三把箭效果有限,日幣下跌只能受或少數人......blablabla 世界好大,我眼花撩亂。 那天我們坐公車,加拿大來的V跟美國的C說,她覺得日本的新聞好狹隘,她完全看不

【東京】照妖鏡Looking for a j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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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了幾年的工作妖怪。討厭程序、討厭自我介紹。 石田先生說,因為想到國外生活,四十到五十歲學好英文,五十歲到六十歲考取日文教師證,六十歲退休後到中國教了一陣子日文,然後到紐西蘭住了一陣子。現在他回來了,沒有小孩,學自己想要的書法。 不満があるかないかという観点から人生を見れば、それはまず上出来な人生だった。 In sheer personal satisfaction, his life is one of the more successful ones. --------トニー滝谷 她說人生很簡單,她笑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縫,像秋天的太陽。

【東京】秋天,樹洞Autum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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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五和寶騎車到 昭和紀念公園賞楓。昭和紀念公園是6.6個大安森林公園,在公園裡,劃分一區一區,一環道二環道,像是高速公路網,我們好幾次在裡頭迷路,在區跟區之間就像公路旁的風景,種滿樹,迷路的時候,誤闖 銀杏大道,銀色杏葉鋪滿整地,金壁輝煌。 我覺得東京好大,大到還有地方容納這樣的荒涼, 蘆葦開滿這個立川區,荒地,公宅,還有超大IKEA。 要我形容日本,也許就像這樣, 偌大如公園劃好區域,如一座迷路的 小森林,秋天, 我在一個樹洞裡自言自語...... 我坐在螢幕前連線,柯大勝,小寶問,你在關心什麼? 兩千年時,我在英語補習班,Teacher Ross上課,隔壁的市民廣場上,不停有喇叭聲、群眾吶喊聲,喊著:我愛李遠折、支持陳水貶。小小的我不懂那是什麼,只是覺得像個順口溜,每個人手中拿著阿貶娃娃,好像很有趣。 十四年後我在日本,我知道我浪費了很多社會資本,我連線看著這個由藍轉綠的小島。可是啊,我想,天空的顏色或是草地的顏色都很好啊。 在一堂課上,一個中國同學說,她覺得日本的文化很極端,不是過渡裝飾就是極簡。 我的日本安安靜靜,連自己的聲音都沒有。 找不到一個更好的理由。迷路在公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