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震央,大男人小女人
夢,開始搖晃起來,物件咚咚咚咚地震動, 你睡在怪物之上,你慌張地起床,打開窗戶,木房軋軋作響。 隔壁你的大男人睡得很沉像隻小獸, 你接下新的工作,你是廉價的文字製造機, 大多時候你撿拾別人用過的字句,放入嘴裡, 陌生的唾液的味道,你再吐出來,吐出一個畸形的胎兒。 這些胎兒會在臉書上活過一時,然後就沉沉地落入數據資料再也不願讀取的地方, 再也沒有人想起的散落的數據。 你看著螢幕裡的自己,她聳聳肩:有什麼呢,反正就像是被強迫所生的孩子, 你不情我不願,只好自生自滅。 你敲打,打下:大男人小女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你想起小時候廉價的愛情小說,有一本書叫做《晚娘病毒》。 女人的復仇,還有在網路上流傳的《小雛菊》,左胸自上的雛菊花, 你想不起來的部分,陰暗的書店二樓,數據幫你記得了, 你在框框裡搜尋,你記憶中勉強湊起的符碼,在網路上又復活, 故事情節和記憶中的一樣,但你不一樣了, 你敲敲打打,廉價的愛情手冊。 你真正地長大了,你活在自己的愛情故事裡, 你的大男人在地震裡也不被搖醒,只有小女人在地震裡慌了手腳, 一旦離開了夢的宴會,你再也不被邀請,再也回不去了。 你打開窗戶,樹上的烏鴉軋軋叫著,你的空間還在劇烈搖晃, 你應該慶幸,你的空間還能被搖晃,因為你的日子已如曬乾的魚, 望著往前伸展的,熾熱的柏油道路,沒有轉彎。 還在搖晃,還要搖晃。 你睡在搖晃的正中央, 你控制不了地震,你看著你周遭的世界,在你身邊旋轉、 你吐,那些被你吞過的句子都留在你的身體內,和你的體液混同一起, 全吐出來死在一地, 你的台詞、他的台詞、大家的台詞, 一齊看著你,齊聲對你說: 「 」